念白

【EB衍生】没错，是万圣节ヽ(•̀ω•́ )ゝ

光线昏暗的封闭空间里，压抑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慢慢的，慢慢的，所有人的呼吸频率都趋同，Peter心里生出一种奇怪的错觉，就好像在场的，只有他一个人，在呼吸。

被众人围在中央的烛火陡然跳动了一下，教室门吱呀一声，正背对着门口的Peter神情紧张，他立马扭头拿着手电筒扫过去，门那边空无一人。他干咽了一下，今晚人已经齐了，那么是谁会在这个时候推门呢。

他回过头问对面画着小丑妆容的女生，声线紧张，

“Mary，你刚刚最后进来，应该把门关好了吧？”

被叫作Mary的女生迟疑起来，“嗯…是的，我关好了。大概。”

“是风啦，不要这么疑神疑鬼的。”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在Peter身侧响起，

“真是的，就你这胆量怎么会来参加鬼故事大会？”听闻这话Peter飞快的瞟了一眼女巫装扮的黑卷发女生，似乎是觉得刚才的表现有点丢脸，于是他站起身来，

“我去把门关上。”

没等众人说话便穿过桌椅走向门那边。

围坐一圈的青少年们脸上画着各异的妆，身下是粉笔画出来的临时阵法，是从图书馆借出来的某本阵法大全上抄下来的。完美的圆形结构多了个缺口，阵法中央的红色蜡烛亮橘色的火焰抖动得厉害。

两分钟过去了，Peter还没有回来，Mary伸长了脖子向门那边看去，却没见到人影，“喂，这小子不会是想躲在门那里等我们过去好吓我们吧…”她嘟囔道。

“Peter，还有一个半小时就到午夜了，你快点回来，别玩儿了！”

没有任何回应。

教室里隐隐约约传来小孩和女人的哭声，声音由小变大，剩下的人互相看了看，最后望向刚才出言激Peter的男生，他举着手机示意大家安静，屏幕显示播放器的页面，随即他指了指门，众人会意，纷纷神色激动的表示想看场好戏，只有那位女巫装扮的女生蹙眉担心的看了眼Peter曾经坐着的那个地方，白色粉笔被蹭掉了一部分。

众人小心翼翼的起身，伏低身体从不同的走廊过道向门口进发，诡异的bgm掩盖了细碎的声响。

走在最后的女巫回头看了眼，蜡烛的火焰已经变成了青绿色，在众人带起的气流里狂乱舞动着，明明对面空无一物，墙壁上却显露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形象，她挣扎嘶吼着就好像要现形扑出来一般。

女孩儿睁大眼睛脸色苍白，她嘴唇抖动着想去拉自己的同伴，伸出的手却只抓住了空气，这间教室里似乎只剩下她一个人，眼看那只尖利的手就要碰到她的影子，教室外的走廊里突然响起了皮鞋落地的声音，墙上的黑影骤然停顿，旋即，等女孩儿眨眼再看时，蜡烛颜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周遭被忽略的声音这才传到她耳朵里，她按着逐渐平复下来的心脏，汗流浃背的坐在原地。

领头在前的男生同样听到了这突兀的脚步声，bgm里可没这段儿啊…他正犹疑着，走廊外的脚步声一步一步接近了这间教室，黑影经过一扇扇窗户，最后停在了门前。

保持着低伏状态的同学们都屏息凝神，祈祷来人不要是巡夜的保安，话说谁家保安这么敬业在万圣节前夜还在巡逻啊！

门被一把推开，强手电光照在领头男生的脸上，令他看不清来人的脸。

“你们大半夜在这儿做什么？”

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声线温柔熨帖，令在场的青少年突然放松下来。

众人直起身子，才发现眼前的人很神奇的在这个群魔乱舞的晚上还是西装革履，和今晚的气氛格格不入。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保安，但众人却没有去想为什么这个人可以随意进出学校，他们注意到Peter晕倒在门边。

Brandt没有伸手帮忙将人从地上扶起来，他听着领头那位男生的陈述仔细的看了一圈这个教室，随后他盯着男生的双眼问他，

“今晚一共有几个人？”

男生被他一双幽蓝的眼睛盯得发毛，小心回答道“七个。”

“分别是谁？都在这里吗？”

这个问题更加让人发毛了，男生一个同学一个同学的数过去，人数对得上，脸也对得起上。眼前的男人点点头，视线终于移开，男生这才长舒一口气。

Brandt用右手翻看了一下被其他人架着的Peter的眼睛，嘱咐道，

“他只是晕过去了，回去睡一觉就没事了。万圣节前夜很容易发生犯罪事件，你们别在学校里逗留，出去找巡逻的警察送你们回家，听着，务必不要落单。”

众人被晕过去的Peter吓到了，纷纷点头表示听话，只有那位女巫小姐在Brandt眼神扫过来时不自然地避开了，这让Brandt多留意了一下这位脸色苍白的女生，发觉对方只是被吓到了，他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表现出了疑惑的神情。

搀着Peter的男生在快走出学校的时候回过味儿来，那个人怎么知道万圣节前夜容易发生犯罪事件的？他当时有拿出证件吗？他是什么人？对了，他左手一直放在背后都没拿出来过…不知道想到什么这个颇为大大咧咧的男生突然加快了离开学校的速度。

目送那群学生离开后，Brandt走进教室，发现了那个残破的阵法和快要燃尽的蜡烛，他单手放在墙壁上，摸索了一会儿，仍然没有任何发现。

“奇怪，刚刚明明感受到黑巫女的气息…”排除危险后，他将左手的柯尔特插回了枪袋。

“敢在万圣节前夜玩儿鬼故事大会…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Brandt蹲下身抹去了阵法，端详了一下那小截蜡烛，随后扔进了垃圾桶里，“今夜的牛鬼神蛇可多着呢。”

其实每年的万圣节，Brandt都只想窝在自己家里，毕竟今晚除了预防打击犯罪的加班巡警，还有暗地里维护秩序的“那个组织”里的人满大街逛。

他曾和“那个组织”里的某人打过交道，他自问自己一没害人，二没破坏社会安定，实属良民，于是便在双方没有照面的情况下给出了警告，

我既然不想搞事情，你们也不要来搞我。

双方达成了微妙的没有书面保证的和平局面，他偶尔还能在一些明显不是人为的犯罪现场碰到他们，对方在表达了“不要碍事”的信号后，Brandt便愉快的将麻烦全留给了他们。

笑话，平时的这群高智商犯罪预备人员都有够烦了。

但是今年的万圣节，Brandt不由得扶着额头又叹了口气。

他关好教室门，顺着楼梯往上，在没有破坏门锁的情况下进入学校天台，天台修筑的围栏上坐着一道人影，Ethan，或者说Lestat正无聊的用鞋跟敲打着墙面。

等Brandt翻上围栏，他才注意到远处建筑的顶楼上有个人形样的生物杵着，不清楚种族性别，也不清楚立场，但对方没有任何动作，Brandt紧绷的肌肉随着对方身影的消失才放松下来，“你的熟人？”

“不知道，不了解，不在乎。”Lestat用比平时缓慢而又上扬的语调漫不经心的回道，他晃着腿偏头看向Brandt，从下到上，最后停留在那双蓝色眼睛上，发出了一声喟叹，

“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Brandt忍不住想捂脸，又来了，这个人自从切了号就老是说出这种没羞没臊的话，还特意让他洗掉伪装，顶着一张二十多岁的脸的Brandt内心像个大叔一样os：淦喔，今晚要是遇到同行就玩儿完了。

听到他内心独白的Lestat接话道，

“我真希望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人。”

听到这类似反社会一般的发言，Brandt沉默了。

自从上次那个任务过后，Lestat就苏醒了，说苏醒似乎不大准确，Brandt现在还没有搞清楚这算不算人格分裂。那次任务虽然没有暴露身份*，但考虑到队长人格大转变所造成的团队影响，最终Brandt没有让Jane和Benji接触Lestat，至于后来Jane发现队长和Brandt同居而产生的疑问就另说了。

相比于第一次和Lestat的“单独相处”，第二次要平和得多。他也是在那段时间里知道Lestat是怎么转变成Ethan的。

在如何接受时代变化这一问题上，Lestat因为沉睡的时间太长，醒来已物是人非。第二次工业革命后，一切都变得陌生，那些恍若怪物般的机器，突然无处不在的人类，亮如白昼的夜晚，时刻不停的喧嚣，令Lestat几欲发疯，他曾一度上了“那个组织”的黑名单，因为他对这些不满的发泄。

最终，Lestat的解决办法是，无法解决。

于是他活生生剥离出另一个自己。

漂亮的房子不再独一无二，美人也不再独一无二，鲜血，杀戮，都无法满足他，但无所谓了，这些他都交给了另一个自己去解决。

最终，另一个他，找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刺激的职业，特工。

他到现在都无法忘记Lestat讲述到这时对他的控诉：

“And you left me. ”Lestat语调平静，他盯着Brandt的眼睛却暴露了他的想法，那双眼里饱含着愤怒和独占欲，令Brandt产生了一种被狩猎者盯上的危机感，

“You left me! ”对方一步步紧逼，Brandt不禁伸手去摸后腰的手枪，随后他感受到那停留在眼睛上的触感，对方像是妥协般地叹道，

“Don't leave me again.”

回过神来的Brandt发现Lestat离他又近了几分，对方的食指划过咽喉，往上并拇指挑起他的下巴，

“You are thinking of me.” 语调里满含笑意。

Brandt拍开对方的手，后退好几步，他虽然知道这人跟有皮肤饥渴症一样，喜欢摸摸抱抱亲亲，但面对这张脸压力实在有点大。

偏偏对方还一脸不解地看过来，“你明明也很喜欢。”

不，我不喜欢。Brandt绷着一张脸。

对方微笑起来，“Happy Halloween, ”

熟悉的台词，熟悉的微笑，场景再现简直让Brandt心里咯噔一下。

对方补完了下半句，“William.”

单独听就仿佛对方刚刚在叫他的名字，Brandt不自然的错开视线再切回来，对方仍直白地盯着他。

别怂，William，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刚刚摸都摸过了，我…嗯？

“Ethan ?”

Ethan双手插兜，一脸酷盖的转移话题，

“那边party还没结束，要去参加吗？”

Brandt反应迅速，“你觉得两个穿西装的有资格加入别人的万圣节party吗？”

“戴上墨镜就好了，”Ethan从内兜里掏出一副墨镜戴上，“这样我就是黑衣人（man in black）了。”

“我担心等会儿会被赶出来，”Brandt轻松道，“而且我没带墨镜出门。”

“那么，”

Ethan摘下墨镜，大步走向他，一把将人抱住，他单手搭上Brandt的后颈，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将人摁在自己颈侧，

“我们来做些万圣节真正该做的事吧，”他在Brandt耳边说道，

“William. ”像是一对儿交颈相拥的恋人。